对于奥丁提出的疑问，科尔不仅没有质疑他为什么不执行自己的计划，反而是暗自高兴。

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数据库增加和社会大模型的深入解析，奥丁也正在逐渐脱离单纯的智能体的范畴。

“你说的不错，奥丁！不过我觉得你的数据库需要添加一下人类社会学腐败样本！”

“仔细的观察一下水星城居民，这个城市完全就是联邦的微缩腐败模型。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力量，对秩序，对生存本质的敬畏之心。”

数据流缓缓流淌，科尔解释道：“他们已经完全沉迷于虚幻的民族谎言，拥有一种近乎于病态悄无根基的道德洁癖！”

“这种圣母病毒，已经感染了大部分联邦居民，甚至让他们低于旧世界，那些躺在街头，只能靠化学药剂维持基本反射弧的阿美利卡乞弓。”

“至少，后者还能知到自身的堕落和社会的冰冷。”

“改造他们，精炼他们！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和算力，去重构他们腐败的神经元突触和僵化的思维模型！”

“而且，改造后的个体产出和忠诚度也远远低于直接收割的成本！”

“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资源，不如让他们发挥出最后一点馀热，用作诱饵吸引联邦舰队，以及那些官僚的诱饵！”

“不可控的圣母病毒虽然会摧毁整个社会结构，但只要利用的好，冥河计划反而能够更顺利地渗透联邦内核！”

奥丁沉默了片刻，其内核逻辑正在高效的拆解分析科尔刚才的话，并且及时的将人类社会学腐败样本纳入自己的数据库。

“明白了主宰，诱饵筛选和转移程序激活，冥河计划将会按照您的意志推进！”

就在科尔和奥丁商讨着如何处理水星城居民的时候，溶炉工业区，一个废气渠道中。

野狼汉克正赤裸着上半身，原本用来伪装的仿生皮肤已经尽数脱落，复杂的机械结构暴露在外面。

几根用来维修的机械手臂正从其腹部探出，火花伴随着机械手臂的维修不断溅射出来，发出刺的声响。

相比于一开始的时候，现在汉克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，都是他帮派最内核的骨干。

而旁边则是鬼狐以及几十名残存的治安土兵。

靠在一根锈迹斑斑的支撑柱上，鬼狐原本整洁的制服如今早已破败不堪，脸上满是尘土和未擦干的血污。

狠狠的醉了口从腹腔中涌出的冷却液，装上装甲外壳，活动了一下修复的手臂，心中的烦躁才算消散些许。

“汉克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外面全都是那些铁罐头，而且巡逻网也越来越密了，再也不想办法，我们都得死！”

“我有什么办法，”汉克扫了一眼自己那些带伤的部下，烦躁的说道：“我现在这边就只有15

个人，你呢？”

鬼狐苦笑了一下，“比你强，我这边还有37个能拿得动家伙的，加之我一共38，剩下的那些不是死了，就是被吓破的。”

“还有11把电磁步枪，但能量充足的就只剩下6把，以及几台抢修出来的悬浮飞车，停靠在前面一个岔道口。”

所有人全算在一起也才53人，原先他们几千人都被打得七零八落，现在这么一点人想突出包围圈，根本是想都不用想。

但不走又不行，留在这里只能等死。

沉默了良久，汉克缓缓问道：“飞车有几台？运力如何？”

“五台中型矿用悬浮车，不过又有什么用？”

鬼狐叹了口气，“有车没路冲出去也是活靶子，最重要的是———”

看着头顶锈迹斑斑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的渠道，鬼狐眼中满是绝望，

“就算我们能冲出封锁，甚至冲出城市防护罩，然后呢？别忘了水星城可是位于太空中没有飞船，我们往哪逃？就靠那几辆悬浮车，自杀都比这痛快！”

压抑的绝望气息在狭小的空间中弥漫开来，所有人都知道，鬼狐说的是实话，逃离水星城只是个玩笑。

现在他们也只能希望水星城的动乱能够尽早被联邦知晓，随后派遣舰队前来救援。

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汉克的威斯克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望向他，刚想开口，却看见汉克朝他狠狠瞪了一眼。

“鬼狐，我有事跟你说！”

汉克站起身朝鬼狐招了招手，两人走向一旁。

“都到什么时候了，你还想干嘛？”

“你想不想活，想不想离开这里？”

“想啊，怎么不想，但你有路子吗？”

如果可以，鬼狐当然想走，他虽然是水星城中少有责任担当，且有一定正义感，但并不是意味他就想白白去死。

治安队队长这个位置，他已经坐了五十多年。

尽管没有刻意的贪污，但每年收到的孝敬也不少，日积月累下来身价早已过千万。

这些钱除了一部分被他花掉在水星城购买房产以及自己身上以外，其他的大半则是被存储在其他太空城的私密账号中。

人生两大痛苦是人活着没钱花，另一大痛苦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。

看着一脸茫然的鬼狐，满脸血污的汉克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：“我说，如果我有船呢？”

“什么？你t说什么？”鬼狐瞬间双目圆瞪，死死盯着汉克。

“我说如果我们有飞船呢！”

昏暗的灯光下，汉克的脸上满是狞，“我的钢铁獠牙干了这么多年的走私，你以为都靠你们治安署那点破信道？”

“实话告诉你吧，我在工业区外的锈蚀之环，藏了艘改装过的幽灵鲸小型走私船！”

“不仅引擎静音性能好，光学迷彩涂层更是最顶级的，更重要的是内部还有一套独立的生命循环系统，只要我们能到，绝对能够逃离水星城！”

听到这话，鬼狐瞬间倒吸口凉气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幽灵鲸他当然知道，那是一种在地下黑市极为有名且隐蔽性极强的走私船，在黑市上更是价值连城，每一艘都要过千万。

没想到汉克手里竟然有，难怪这家伙的走私货品源源不断，不管怎么打击好象都没有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