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李立群在茶室分开后，我没急着回家。苏家那地方，现在回去也是看林婉仪唉声叹气，或者被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佣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，没劲。

我开着车，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，脑子里复盘着刚才的谈话。

李立群这个人，能力是有的，不甘心也是真的，但忠诚度还需要考验。商场如战场，空头支票谁都会开，得让他实实在在为我办成一件事，纳个“投名状”，这根绳才能栓得牢。

正琢磨着给他安排个什么活儿比较合适，手机响了。一看，是个陌生本地号码。

我接起来，没说话。

对面传来一个略显急促，又带着点讨好的男声：“请请问，是楚先生吗？”

“你哪位？”我语气冷淡。

“是我，王鹏！人力资源部的王鹏！”对方赶紧自报家门，声音压得很低，背景音有点嘈杂，像是在楼梯间或者卫生间。

“哦，王总监，有事？”我心里一动，这家伙主动打电话来，有点意思。

“楚先生，有有个情况，我觉得必须马上向您汇报一下。”王鹏的声音带着紧张，“刚才，苏副总裁把我叫上去，发了好大的火！他他质问我是谁把公司内部人员变动情况泄露出去的，还还特意提到了李立群李总的名字！”

果然！苏建国不是傻子，我前脚刚走，他后脚就反应过来，开始清查内鬼了。他第一个怀疑到被边缘化的李立群头上，合情合理。

“你怎么说的？”我问。

“我我当然是打死不承认啊！”王鹏表功似的说道，“我说李总调岗是正常的公司流程，人员名单也都是公开信息，可能是楚先生您自己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的。苏副总他他将信将疑，但没证据，只好警告我管好手下的人，别再乱说话。”

“嗯，做得不错。”我淡淡夸了一句，“还有别的事吗？”

“有！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！”王鹏语气更加神秘，“苏副总他他好像准备对项目部动手了！”

“说具体点。”我眼神一凝。

“他让我尽快准备一份文件，以‘架构调整、优化资源’的名义，把现在项目部那几个还在核心岗位的、之前跟李总关系不错的老人，全部调离！要么去闲职，要么就首接找理由优化掉！”王鹏快速说道，“他这是要彻底清洗项目部，换上他自己的人，把公司的核心业务完全抓在手里！”

我心下了然。苏建国这是被我刺激到了，加快了夺权的步伐。他也怕夜长梦多，怕我真的借助李立群这些人在项目部站稳脚跟。

“知道具体时间吗？”

“文件催得很急，估计就这一两天就会下发。”王鹏回答，“楚先生，您得早做打算啊！”

“我知道了。谢谢你，王总监，这个人情我记下了。”我说道。

“楚先生您太客气了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！”王鹏的声音透着欣喜，显然我这句话让他觉得这通风险电话打值了。

挂了电话，我冷笑一声。苏建国，动作挺快啊。想断我根基？没那么容易！

这不，给李立群的“投名状”机会，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
我立刻拨通了李立群的电话。

“李总，休息了吗？”

“还没，楚先生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李立群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，甚至有点兴奋，显然还在为下午的谈话心潮澎湃。

“有个紧急情况。苏建国要对你原来的项目部下手了，计划就在这一两天，把你那些老部下全部清洗掉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传来李立群压抑着愤怒的声音：“他他怎么敢！项目正在关键期，换掉核心团队，项目会垮的！”

“他现在只在乎权力，不在乎项目垮不垮。”我冷静地说，“所以，我们需要抢在他前面动手。”

“楚先生，您说，该怎么办？我都听您的！”李立群立刻表态，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，他抓住了。

“你立刻联系名单上那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，把情况告诉他们。”我快速部署，“让他们做好准备，在调令下来之前，集体去找苏建国‘请愿’。”

“请愿？”李立群一愣。

“对，请愿。”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，“理由嘛，就是听说公司要进行架构调整，他们担心影响手头重要的‘星辉广场’后续工作，恳请副总裁慎重考虑，至少等这个项目平稳过渡后再做调整。态度要诚恳，要表现出对公司的忠诚和负责，而不是为了个人位置。”

李立群也是聪明人，一点就透：“我明白了！这是阳谋！苏副总如果一意孤行，就是不顾公司利益，排挤忠良，寒了老员工的心。传出去，对他名声是巨大打击！如果他暂时妥协，那我们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！”

“没错。而且，这会让他更加疑神疑鬼，不确定项目部到底有多少人是我们的人，让他不敢轻易动手。”我补充道，“这叫，反将一军。”

“高明！楚先生，我这就去办！”李立群语气振奋。

“记住，动作要快，要隐秘。还有，让你的人注意，别提我的名字，一切出于公心。”我最后叮嘱。

“明白！”

放下手机，我心情舒畅了不少。苏建国想搞突然袭击，我就给他来个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。

这第一场集团内部的小交锋，看谁先乱了阵脚！